第七章天魔无极至刚至强
俞志平的剑上光芒绽发,人和剑依着一条完美的曲线往凤红邪直攻而去。看
似失去了平衡的凤红邪,临危中把握于右手上的鱼肠剑在虚空中连刺三剑,三点
剑气立即于空气之中形成,其位置更刚好全是俞志平进攻时配剑所必经的曲线之
上。
「好剑法!」
俞志平沉声叫好时,手上却是以硬碰硬的凭破竹之势直刺进凤红邪的防守范
围。
手中配剑贯满匹练真气,在破去凤红邪留下那首两道剑气后,仍只能对他造
成无关痛痒的阻碍。可是当他要破去最后一道剑气时却骇然发现这点剑气和头两
点完全不同,这点剑气极度阴寒犹如冰雹,把他手里的经脉雪得微微麻痹时剑势
也不由一滞。
而原本应是失了平衡的凤红邪却在俞志平剑势轻微受挫的一瞬间反扑过来,
俞志平至此终于知道自己中计。
刚才俞志平本打算以没有真气的剑鞘引凤红邪用错力度而露出破绽,岂知他
早已看穿之时竟更将计就计反引他来进攻。其后那三点剑气当中的虚实就更是一
条长远的鱼丝,远在他装作受伤时已经布了下来。虽然俞志平从来没有对凤红邪
抱有任何的轻敌之意,可是在他的心底之中仍会自然地把他功力打了折扣的形象
烙印下来,当以为凤红邪的守势有隙可寻时,他也自然地选择了硬拼凤红邪所留
下的剑气,而放弃绕过剑气那种可能失去优势的策略。
直至俞志平破掉了凤红邪两点剑气他仍是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跌落陷阱。可是
当他在碰上最后的剑气,满以为可以撕破对方的严密防守而掌握主动时,他才在
碰壁后发现自己的失误,也在此时才发现凤红邪的真正实力非但不逊于自己或仇
战,其算计和沉稳更是远胜于他们。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以短剑作武器的凤红邪已经率先攻进俞志平的三尺范围之内,以手中的鱼肠
剑在近距离下与他的长配剑硬拼起来。而最叫俞志平苦脑的是此时对方已经尽占
了先机,快疾的身法配合手中之剑那种阴柔劲力又像粘土一样绞缠着他的长剑不
放,即使他有心要退开根本亦办不到。
在擂台之外的高明者全都变成你看我我看你。任谁也料不到战前被看低了两
线的凤红邪竟能反占优势,以短兵器之利逼得俞志平在近距离作苦战。
从俞志平出现失着之时,凤红邪已经把原本的策略全盘改变过来,他要以主
导逼使俞志平用那挫败仇战的奇招来扳平,而不想只守不攻的呆等对手出招时才
应变,如此一来他将立于不败之地。
擂台之上连环作响,劲气交击,一寒一热的劲气更形成了一个大旋涡,把两
位年轻剑手同时包裹在内。含有强劲偏热偏阳与偏寒偏阴真气的两把兵器在交击
中更产生了闪亮的电流,在大旋涡之内电射而出直击擂台四周,其势之震撼使得
旁观中那这不懂武功的文官们也看得面色发白,心惊胆战。
俞志平因长剑的不利,加上剑术上的造旨本就略逊于凤红邪,现在只是单靠
深不可测的功力苦苦支持。但他也清楚知道这种情况绝对不能维持太久,时间一
拖长他真气的消耗也会比对手更快耗尽。
毕竟是全真教精心培养的英菁,当机立断下,俞志平聚功于双脚并发力硬踏
脚下的厚木板。厚近三,四寸的木板硬生生被俞志平所踏破,而他也借凤红邪所
攻来的力度把自己往下方的破洞口送去。
凤红邪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和兴奋,但他的反应也是一等一的快,他凌空跃起
变成头下脚上的样子,身躯也如鱼儿跳跃般死缠俞志平不放,由那个洞口从台上
追到台底。
就在观众们为这两人的斗智斗力而看得如痴如醉时,凤俞两人也在这个擂台
底的木柱之间不断游斗。
虽对俞志平没有好感,但凤红邪却仍是佩服此子的急才和天马行空的想法。
在落入下风的当儿仍可以保持冷静,发现在台上无遮无挡倒不如避到台下可以在
木柱之间作闪躲更有机会摆脱他。
就在凤红邪边攻边想对策之时,心里突然响起了警号,同时也发现俞志平面
上竟然变得阴冷凝重。在这霎时之间凤红邪的精神也瞬即进入最颠峰状态,同时
也意识到如果自己继续狙击的话就将会被对手引到一个刚好没法触到任何柱子的
空位。
艺高人胆大,凤红邪不愿错过这个反陷敌人的良机。他从木柱之上借力后也
偷偷收起半分力度,然后毫不犹豫就投身到俞志平所设下的陷阱位置。
就在凤红邪身边再没有能借力的木柱时俞志平却以单脚踏到身后一枝木上,
他的整个人就凭借那一点的位置以粘劲粘着木柱,要以此丁点的便宜硬守凌空而
没处着力的凤红邪。
「给我滚回去!」
借刚才那隐藏未发的力量,凤红邪在空中奇迹地鲤跃龙门般挫身仰后,并倒
挂脚踢俞志平的面门。俞志平暗暗吃惊,他清楚如果被凤红邪这集中全身旋转之
力的重踢击中肯定要尸骨无全。但在这危急的当儿,他亦尽显一流高手的应变能
力,险险地以剑柄尾勉强封住凤红邪一击,但人也震得吐血往上抛飞,破开木板
再次升回台上。
瞥见已经如影随形般追来的凤红邪,俞志平心知又再落入下风。但他心意坚
刚,从这一迅即逝的时间,在被抛上空中之时他宏喝一声就把纯阳真气的心法提
升到最大极限,原本灼热如火的劲气忽然变得冰寒阴冷,更反借在半空下堕之势
使他风雨欲来的杀招更见威凌。
两股寒劲流窜,整个现场瞬即彷如冰封之地般阴冷,包括了高强如韩巧巧在
内的四周所有人,也同被这股扑面而来的寒气冲击而感到冰寒刺骨。
刚刚胁强势从后狙击而至的凤红邪,顿时感到对手真气的量和质竟似以倍计
提升。眼看俞志平竟可以在此等劣势下再次反击,不由暗自庆幸自己仍处优势,
否则今次真可能会阴沟翻船。当两把兵刃一上一下作正面交击时,猛烈至比真火
还要炽热的可怕真气攻进凤红邪体内,他也全力运起血莲化解这种惊人的火阳之
劲。
得此机会,俞志平终能扳回平手。他不愿错过这辛苦得回来的时机,飘开并
后退三步后改为两手握剑,一个旋步把剑在头顶划出一个大圆后,才以鬼神辟易
的气势往凤红邪当头疾劈。
此时凤红邪体内那纯阴的血莲已把纯阳心法那种足以直接焚人经脉的霸道真
气化去。面对俞志平这最强一击,凤红邪不惊反喜,因为他已经掌握了他所要知
道的秘密。
最上剩的行功心法,如他的血魔化莲或天魔无极,可以把先天的真气吸纳进
体内后再释放出来。而创自一代武术巨匠王重阳的纯阳心法则不单只是吸纳先天
阳气这么简单,而是强行把四周的阳气全都抽进体内去。故此当这套功法运至最
大的极限时,运功者会把原是释出真气的窍穴也改变为吸纳。虽然凤红邪一时也
想不通王重阳是如何办到,也不明白施功者为何可以不爆体而亡,但事实仍摆在
眼前。
而这种情况也产生了四周由灼热于一瞬间化为寒冷的现象,他更可以想象俞
志平真气的质与量可能是平时的倍计。当日的仇战大概就是因为不能适应这既急
且烈的温差,才会在反击时出现了不攻不守的尴尬点,也被俞志平那无可抗御的
全力一击打败。
可是已经明白了真相的凤红邪当然不同于仇战,他把右手上的鱼肠剑由正手
变成反手握着,运起最大极限的八成半血莲功力并毒功于剑上,由下而上的与俞
志平劈下的长剑迎去。
出奇地没有任何声响,但却闪过了一丝燿眼的光华。那道强光把整个擂台也
给照得白白的一遍,也没有人可以看得清楚当中的情况。
二人全无花巧的硬拼,两把兵器所缠卷的有质而无形的真气交击,俞志平那
种霸道无比的纯阳真气先破开凤红邪的血莲真气燃烧进他的手臂经脉,他的衫袖
口因高热而烧成气灰,但他仍是硬生生接下了俞志平这含着毕生功力的一招。以
柚木所建的擂台承受了这记力量的爆发后,多支坚固无比的木桩即时出现裂痕。
一击之后的狂猛反震力把俩人冲得往后退开,而凤红邪也旋转着身的铲地退
却数丈。他心中暗呼厉害,王重阳的纯阳心法的确可怕,以他的血魔化莲之阴柔
仍不能尽化对手的火热劲度,至使右手的经脉亦略为受损。
只被震退两步的俞志平眼里闪动精芒,面上杀机毕现,可是额角却已冒出了
汗珠。凤红邪已知他的真气消耗极大,而且他根本仍末能好好掌握那种近乎暴走
的无俦真力,否则也不会笨得拿长剑去劈,而应是以精奥的点击来发挥剑术的优
势。心里暗暗概叹,如果今日他面对的对手是王重阳,而他自己亦是十成功力的
话,将会是一场无比精采的旷世之战。
咬紧牙关,俞志平谷起所有功力,要趁对手的右臂受伤之时再次往他劈杀而
去。
看到他的来势已不及刚才那一击之强凝,凤红邪意识到大局已定。就像变法
术一样,原本反手握着鱼肠剑的右手手指一动,鱼肠剑在破烂了的袖口飞入,凤
红邪以手臂和背肌作出精妙的运送,这柄短剑皇者立时在左手袖口飞出,变成了
左手正手握剑。
凤红邪眼中亦红光绽放,鱼肠剑尖发出黑中泛金的光彩以快若奔雷的速度直
挑对方的右脸门。
俞志平大惊失色,他发梦亦没法想到对方这种神乎奇技的剑术,而且在他举
轻苦重之时已经凭兵器之轻短与灵巧直刺而至。无奈下他只能把攻势改成守招,
猝变招之时气势亦随之大减。
剑刃与气劲交击,发出震撼全场的巨响,寒气亦象是冷冷北风般怒扑往四周
的观众。凤红邪今次只后退了三步,但俞志平却因措手不及而被击至铲地后彻到
擂台的边缘,当停下后不禁以剑支地的半跪着,看样子极为狼狈。
眼看对手被击退,但凤红邪左手垂下,竟似没有剩胜进攻之意。
「比武之道,点到即止。今日凤某已经打得痛快,我们就作平手论吧,俞兄
以为如何?」
凤红邪面上冷静,神色祥和,可是听到他这番话的俞志平却面色阴晴不定。
当在场一班以正义自居的武林名宿大家都作样子地互相赞扬凤红邪,而全真门人
的面色亦稍为放松时,单单就只有韩巧巧一人直觉感到凤红邪那种深藏而浓烈的
杀意。
望着台上威风八面的情郎,韩巧巧不由越看越迷醉,同时也为他已稳胜大局
而放下刚才仍不住猛跳的芳心。
俞志平深吸一口气,挽力站起并把配剑摇指凤红邪,仍旧发出炽热剑气时眼
中亦射出坚定神色道:「大家胜负未分,凤兄此话似是言之尚早。」
凤红邪面上忽然由阴森替代了刚才的祥和,眼里亦透出盛极杀意,其实他一
早已料到俞志平不会就此善罢。此战由俞志平自己所提出,要他这样明和实输的
结束他的面子要往那里放。
而且在江湖之中早有凤红邪曾被穆心玲所击败的传闻,虽然从未得以证实,
但如果今日大家打成平手,亦代表了他不及穆心玲。对于以挑战雪无痕为最终目
标,誓要一统并重震道门的他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重大的打击。
「刚才听俞兄说今日一战是以武会友,没想到原来是铁定要与凤某分高下生
死。既是如此,俞兄就别怪凤某不再手下留情。」
在场众人不由哗然凤红邪刚才不知是否真的留手,而俞志平亦只是以为凤红
邪在靠吓而已。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凤红邪身上竟开始出现异象。
既然都玩得这么大了,此战之后再也没有必要隐藏什么。而且对手难求,他
也索性拿俞志平来开刀,试一试他从刚才的比斗中学到对阳性气功的新体会。
把天魔无极的四对卦象反覆尝试后,终试出了当把特定的四对卦象开成为一
静一动,一阴一阳后,先天阳性真气已经源源不绝地贯体而入。和暖而强凝的热
力流走满贯全身时,血莲亦把阴性真气引入体内并快速地回复真气。
当天魔无极的四个动卦位作释出,而四个静卦位作吸纳后,输入与输出间不
单为凤红邪提供了新的真气,还造成了身周一个火烫燥热的龙卷风。就象是一个
火焰龙卷般,虽只有不及十尺的直径,但既急且猛的风力却已把当中的凤红邪紧
紧包围其中,成形气势磅礴,霸道威凌的一个旋风护罩。长发缕缕地往天空竖立
飘扬,凤红邪眼中的红芒亦散发至最大极限,尤如两个红色的太阳收藏于旋风之
中,配合火烫的热力就更是惊心动魄。
这就是天魔无极的起手绝技大龙卷。
龙卷风只是一个衍生品,此招真正的技术创自纯阳真气但又与之刚好相反。
就是起动无极八卦,急速加快真气的出与入,使每一招式也可以维持在颠峰的十
成功力,做到招招狂猛去尽时又可以把真气消耗的速度减达一半有多,好明显是
为增加提升耐久作战的威力而创造。
天魔无极可以大大节省真气消耗,血魔化莲能够急速回复真气损失,加上凤
红邪本就功力深不见底,其持久作战力立时大幅提高。
当观众们包括了韩巧巧在内全被眼前这一幕奇景吓得目定口呆,就连躲在暗
处的张保真也不禁走出来一看时,被这可怕龙卷的游离风力逼至擂台边沿的俞志
平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贵为全真教的培育菁英,自少已不停服用珍贵的灵
丹宝药,加上张志敬时常不惜消耗真元地为他凝练真气,以及凭他坚如金钢的意
志,从不松懈地艰辛修练最上剩的纯阳心法才能达至他现时远超常人的深厚功力
修为。
但在他剧战过后真气消耗过半时,年纪比他还少一点的凤红邪竟仍能发动如
此不正常的强大势气,那种信心的打击实在比战败还要来得更强过数倍,甚至比
死还更难接受。
就在俞志平仍不能置信时凤红邪已仰天狂嚎,火热的龙卷威力亦往外爆发,
所有观众皆被热浪所冲击得呼吸不顺。庞大但已是伤痕处处的擂台剧震一下后,
台下多枝木桩终于承受不了震力而粉碎。凤红邪剩龙卷风之威直扑往强努之未的
俞志平,其霸道和威势竟似比同是走刚阳路子的纯阳心法更为凶猛。
俞志平知此乃生死一线之间,抛开刚才的烦闷急运起所有功力,打算硬接凤
红邪此时的可怕攻击。但就在他运转真气时,体内的经脉竟突然产生了剧痛,一
丝阴寒诡异的气劲快疾地破开各穴位袭向他的心脉。
面上表情写满了不可能,不甘心,俞志平这才了解到在刚才早已中了对方的
毒手,凤红邪刚刚说点到即止的那番话不过是要分他心神而已。可是此时凤红邪
猛招已发,四周的狂热气流已卷封他所有退避之路,想挽回败局已是没有可能之
事。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三条身影已分两批飞上了擂台之上,直取凤红邪的进攻
路线。
第一道黑影在凤红邪发招时已运劲直扑向擂台之上,一点无比清澈的晶莹光
芒在他手上的长剑峰处凝聚。此蒙面神秘人的速度奇高,截击点亦非常精准,从
不带起任何气劲却仍保持如虹的气势和压力可以推知他的实力之高。
第二道紫色的影子在神秘人偷袭时已经紧随而上。当凤红邪掌控大局后,韩
巧巧已能全心全意地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当有人发动气劲时,她亦随之运劲。
本是在凤红邪身后的她距离上是追不上对方的,但在她跃上台后却以小金莲轻轻
一点那支被俞志平剑气破坏了的旗杆上,然后借位发力的后发先至,刚好以她最
卓越的轻功追及并反截击那名神秘人。
一声鸣亮的清响,韩巧巧和神秘高手两剑交击后同时借那反挫力飘扬上飞,
并在半空之中化为一黑一紫两道人影剑来剑往的绞战一起,其速度之快,剑劲交
拼的急劲亮响声竟不比刚才凤俞两人的激战逊色多少。
当凤红邪已经进入攻击范围时,人未至但剑气已经直迫而来。在俞志平身后
的向清亦已勉强赶到他的身旁,看来想要代他硬接凤红邪的一击。俞志平面色又
再一惊,一手抄起向清的后腰不顾战败的结果,运起真气就硬碰剑气,再借力破
开凤红邪的封锁飞出擂台。
本已是剧毒入体,现在更因被凤红邪的剑气反撞而受伤,俞志平口吐鲜血的
就和向清跌下擂台。强招经已发动的凤红邪心中暗叹,看在俞志平仍像个男人的
行为今日就让他留下一条狗命吧。运动精奥神妙的天魔无极,在不可能下把强至
颠峰的猛招强行改变为冲天而起,直接扑杀在空中与韩巧巧已经连拼数十剑的高
手。
半空中交手的两人也大吃一惊,凤红邪人尚未至,但从脚底攻来的龙卷风势
已是灼得皮肤刺痛,呼吸困难。
「巧巧让路!」
受凤红邪的气势所牵制,神秘高手已没法把韩巧巧留住。韩巧巧轻松飘下擂
台时,神秘高手却剑生变化,长剑光芒织出一张剑网以迎凤红邪的霸绝一击。
凤红邪面上掠过一丝讶异,但鱼肠剑乃一往无回地直刺进对方剑网之中。而
对手剑网倏地收窄,就像补鱼的渔网般收束为一个以鱼肠剑为目标的无数点击,
并以此玄异高深的剑术精确地封闭了凤红邪那霸道一剑的来势。
在剑点完全地封锁了所有进攻路线时,鱼肠宝剑在凤红邪的手中突然急速地
回转了一圈,就像一尾灵活的鱼儿般以剑刃边沿硬抗从四方八面而来的点击。
气劲猛地流窜,加上强震之音变成了空中的一个霹雳,震得下方的人心脏猛
跳。
神秘人闷哼一声往后飘退,而凤红邪竟然面带一个亲切的微笑,看上去就似
是在恭送朋友的样子般,也不追击就慢慢飘回擂台之上。
退至擂台,把鱼肠剑交给了它的新主人韩巧巧,凤红邪也不愿废话的居高临
下,傲视了仍在运劲治疗的俞志平一眼后,挽起韩巧巧那条娇小幼细的蛮腰大步
离场。
第八章宗师之道
昂首阔步以优胜者之姿步离校场,可是仍未到达门口已经有一批人首先从人
羣当中溜出来截着凤韩两人的去路。
截路的共六人,为首者大概二十五至三十岁左右,他正是围剿赵梓橦不果,
更被凤红邪打得重伤的英伟汉子,而在他身后的正是当日侥幸逃走成功的五位高
手。但反常地为首者和从人似乎都没有流露出恶意。
「在下察罕帖木儿,恭喜凤公子一战功成。」
凝望着察罕帖木儿的凤红邪也微微报以一笑算是回礼。
「帖木儿与公子可谓不打不相识,原本在下仍在迷糊那里钻了个如此可怕的
高手出来,原来就是凤公子。哈,当日一战在下确是由衷佩服。」
在凤红邪身后的韩巧巧眼中暗紫精芒一闪而过,似是向察罕帖木儿说明想动
手就即管放马过来的意思。反而察罕帖木儿仔细打量没有掩饰奇丽美貌的韩巧巧
后,不由自主被她结合媚态与天真的特殊气质深深地吸引了注意力,也忍不住露
出惊艳和赞叹的眼光,但同时亦为她的修为和武艺而再次暗自吃惊。
「请问这位是否白莲公主?帖木儿在此见过了。」
「小婢只是主人身边的丫环,公子有礼。」
看着这位名花有主的绝色美女,察罕帖木儿流露出可惜的神情,可是凤红邪
却暗赞他的胸襟,因为他不像他身后的随从般,竟可以全然没有一点妒忌之色。
「察罕兄找凤某人何事?」
察罕帖木儿微笑着,亲切地派人为凤红邪开路前行,而他也在旁开始侃侃而
谈:「在下想向公子要个人。」
凤红邪立时知道他的目标仍是为了赵梓橦,但面上却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只
淡然微笑道:「敢问察罕兄身居何职?」
「白身。」
「白身?」
看到凤红邪和韩巧巧的吃惊表情,察罕帖木儿也忍俊不禁:「在下的确是白
身,只是因为一些特别的理由,才要来多管朝廷的闲事而已。」
凤红邪和韩巧巧又再互相对望一眼,旋又望向了察罕帖木儿。如非他们找不
出此人说谎的理由,他们必定不会相信。
「无论阁下是什么身份,什么理由,也请恕凤某不能遵从。」
意外地,察罕帖木儿没有任何的怒意或不高兴,反而会心微笑,笑得非常真
诚和满意之余竟更带着一点的赞扬敬重,惹得凤红邪再次摸不着头脑时,也对此
人的来历越来越感兴趣。
「既然凤兄如此说,在下也总算尽了力,也可以算有个交代了。」
此时韩巧巧那双明亮眼眸仍是不能释怀而带着浓厚敌意,察罕帖木儿徐徐叹
气解释:「凤兄和韩姑娘必是非常好奇,为何在下与敝部下象是对俩位没有什么
恶意吧。其实我们今次所做的事,只是照某位大人的指示而行动。既然对凤兄无
可奈何,我们也只好收手。另一方面,对我们域外人来说,一向是强者为尊与及
敬重勇士。上次以众敌寡亦斗不过凤兄,我们只能怪自己本事未到家,但实在没
理由对凤兄杀败了我们手足而怨怪,这是我们这班域外粗人的习惯。」
听到察罕帖木儿这番不类中土人的豪气说话,凤红邪不由被勾起了当日和他
在森林内战斗的情形,他抵挡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及所用的内功路子亦象是演曲
做戏一样重新在脑海中展现。加上他自称自己为域外人而非蒙古人,以及指有某
位大人指示时暗含了一种不屑和轻视,凤红邪开始找到线索推考此人的背景。
「凤兄请别怪在下多事,现在天下虽乱,但元朝政府内仍有能人,更有你们
看不通的实力。如果想明哲保身的话,站得远一点会比较好。」
凤红邪知他暗示叫自己别卷进去白莲教的叛乱之中,在轻轻叹气时身旁的韩
巧巧已是一面不屑地瞪了察罕帖木儿一眼。若不是有凤红邪在此,韩巧巧可能已
鼓其如簧之舌和察罕帖木儿对着干了。
虽不知察罕帖木儿是什么人,但由他一直陪同步出天宝宫门口为止,抱括了
一班高官大员在内竟没有一人够胆上前说话,凤红邪心知他背后的靠山定必是硬
得不能再硬。
当他们上次交手的情形在脑海之中一丝不漏重覆了三,四次之后,倏地想到
了一点事情。他的武功很强,但就连识见高明如韩慧君的记忆与及凤啸天的口述
亦没有提及,那他的武艺很大机会亦不属于中土任何派系。仍与衰落的蒙古元朝
政府有密切关系的外族宗师级高手怕没有几人,他的来历已经呼之欲出。
心中一动再动,当想到什么之时又发现有人已在他们身后追来。
「帖木儿就送凤兄到此,希望他日我们是朋友而非敌人。」凤红邪忽然傲然
一笑,非凡样貌之上满是坚定不移的自信和豪气,催运内功后眼中清澈无比地直
望进察罕帖木儿的眼里去。在旁的察罕帖木儿一呆,突然泛起自己象是全裸的被
凤红邪看通看透的恐布感,脑中亦不由幻想起一个人的轮廓。除了凤红邪外,就
只有脑海这人曾给予他这份可怕的感觉。
一瞬间就似是和察罕帖木儿的精神接上,更似可以读到他的脑袋在想什么,
就像那次在树林中感到了韩巧巧时那种没法解释的玄异感,也在心里看到一个黑
人影。虽只是一个黑影,但却神奇地显露出智能,毅力和出尘的特质。可是凤红
邪又同时涌起一种不安和不舒服的感觉。
「若然做不了朋友,当个敌人也不错,谢过察罕兄的好意了。」
察罕帖木儿茫然过后又是讶异,他虽然知道凤红邪厉害,但从没想到这名青
年竟可以与那一个人比较。勉强压下心里的疑惑,向凤红邪道别一声就立即率人
离开。
「主人,那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着察罕帖木儿的远去,凤红邪仰天微笑,在青空的朗照底下是一副异常向
往的神情。
「那家伙我不清楚,只知他的师傅是宗喀巴。」
「蒙古国师宗喀巴!」
听到韩巧巧微微吃惊的语气,凤红邪突然皱起了眉头,面容严肃望向她道:
「蒙古国师宗喀巴又如何,你何用如此大惊小怪。」
所谓一物治一物,当一向狠辣多智的韩巧巧面对神情肃穆的凤红邪时,就总
会变成了老鼠见猫的样子。垂下了螓首的韩巧巧就微微摇头的,但就连她自己亦
不知自己摇头是想表示什么。凤红邪始终不是真的冷木之人,看到这妮子被自己
吓怕了也不忍心的轻抚她如美玉般的脸蛋。
「巧巧,以我看来你是一块尚待雕琢的?玉,我深信你将来的成就不会比姥
姥等人低。但你却有一个至命的弱点,你可知道吗?」
韩巧巧抬起了头,凝望着凤红邪时不禁深思着他的说话。但天不做美,此时
刚好有人在他们的背后追来。望了一望来人,凤红邪拍一拍韩巧巧的俏脸却没有
续说刚才的话题,只是笑着迎向来人。
「红邪见过了缘大师。」
「真是一代新人胜旧人,见到凤施主就让老衲想起令尊剑医凤啸天年轻时的
凛凛英姿。不知不觉已经是廿年前的事情了。」
来人年约五十许,双目精芒内敛,消瘦的身体却有一种外柔内刚的感觉。他
正是南少林的有数高手,了无神僧的同辈师弟了缘大师。可是因为他与了无同是
为少林打点俗事而长年在外,故此在南少林暂住三年的凤红邪今日也是头一次会
见他。
两人对视一笑,了缘向身旁的两名男子点了点头后,俩名随员就立时走去准
备马车。而凤红邪也向韩巧巧耳内传声,她也应命的离开了。
凤红邪和了缘两人安坐于马车中,了缘首先开声道:「不知凤施主知否刚才
送你们离开的男子是谁?」
「嗯,是宗喀巴的弟子嘛。」
了缘平静无波的面容微微现出一丝惊异,但迅即回神道:「原来施主早已经
知道。此人名叫察罕帖木儿,祖上与宗喀巴颇有渊源,而他亦是宗喀巴的关门弟
子,更是文韬武略的难得人材,曾在塞外修行五年,而五年当中就从没有被人打
败的骄人纪录,也因此进身为域外异族的三大勇士之一,据消息所知他今次是因
元帝向宗喀巴亲自说项才会出山襄助。现在更得朝廷之助在太原附近一带招兵买
马,似乎是想要筹组一支反义军。」
凤红邪不由想到无怪乎他刚才的反应如此奇怪。就像他本人所说,域外人重
视勇士,可是生性多疑的元帝妥欢帖睦尔却偏偏要他带同大班高手追杀一个命途
坎坷的女孩,如非因其师傅的面上看不过去,他大概也不屑于这种行为。
「此人武艺不俗,看来亦颇有胸襟气度,只不知他的立场如何。」
了缘微笑点头,徐徐道:「无论立场如何,也是一个好的情况。」
望向马车的窗外,凤红邪的神思飞到了宗喀巴身上。元帝出面相邀下他才派
徒弟出山就代表了他亦不甚看好元帝,但同时从此人不畏强权的个性看来,他本
身就有元帝亦不敢开罪的实力。虽然不知他为何会如此叛逆元帝的圣诣,但没有
了这位被称为继开国国师八思巴后最出色的禅学奇才出来阻头阻势,了缘当然认
为这情况对推反元朝有利,可是凤红邪却有点怅然若失。
「不知凤施主听过伽璘真这名字没有?」
凤红邪作大幅度的点头,但眼里浓烈至沸点的杀气却一闪而过,恰恰在垂下
的一刹避过了缘的视线。
「伽璘真是域外一个衰微的魔门支派传人,精于损阴补阳的演揲儿法,生性
淫邪残酷,为人更卑鄙无耻。他年轻时曾滚到中原来撒野,结果被我娘打得抱头
鼠窜溜回塞外,不知大师为何提起这个混帐?」
了缘听得有趣而发笑,其笑容倒像极一个天真的小孩子般,再望了凤红邪一
眼才道:「今次反而要多谢他呢。正因为他凭借此法,加上右丞相撒敦和太慰哈
麻等引荐,现在深得元帝的恩宠而在后宫大演天魔淫舞。元帝更有意诏封伽璘真
为新任国师,希望以他取缔长年归缩的宗喀巴为朝廷效力,你话宗喀巴怎能不气
上心头?」
凤红邪愣了半响,对于元帝打算弃宗喀巴而任用伽璘真,当中不过合常理,
虽说宗喀巴明显是不会受控于元帝,但他始终是蒙古人的精神支柱,其中应该有
些事情是他们忽略了的。
「差点忘了,红邪谢过大师刚才的提点。」
听到凤红邪的说话,了缘的眼神突然变得神光烱烱:「施主不用谢,其实即
使老衲不出声,他亦不会真的伤害施主。只是老衲没想到尊夫人竟然可以与他打
个平手。如果传了出去,恐怕会使中原武林大地震。」
了缘的说话听在凤红邪耳里,明显是在刺探他与韩巧巧之间的关系,了缘称
韩巧巧为他的夫人,又以如果传了出去,恐怕会使中原武林大地震这句话更有暗
喻他与白莲教太亲近会使得白道武林对他有所警惕之意。对此他实在是有点难以
说明。
「红邪愚鲁,不知大师找红邪何事。」
「只是想向施主传达一句话。除非发生特别事件,否则南北少林皆绝对信任
凤施主。」了缘微笑说出了他要说的话,凤红邪双眼则凝定在他的面上,当凤红
邪从他身上感到诚恳的感觉时才笑了一笑点头。
「请代红邪多谢少林两位主持大师。」
凤红邪知道这句话得来不易。剔除他与两位主持的关系交情不谈,虽说黑白
两道正值暧昧的关系,但韩巧巧的身份始终是白莲公主,而他也始终是韩明霞唯
一的后人,少林对此亦肯定有点芥蒂。如非他在离开南少林前表明愿娶穆心玲为
妻,刚才又与韩巧巧各自表露了强横实力,要得到他们的支持恐怕也不易容。
此时了缘拿出了一封书信并交给了凤红邪道:「这封是穆姑娘要求老衲转交
施主的信件。」
缓缓伸手接下了信件时心中微感灼热,其感觉就彷似是直接握着穆心玲的纤
手一样,玄功更自然流转地感到了她隐约存在于何方。凤红邪眼中望往信件的专
注和深情,了缘面上则是一个慈祥的笑容,同时也有点放下心事,如释重负的神
情,只是凤红邪似是没有留意到。
「谢过大师。」
「马车可以送施主和贵宝卷到要到的地方,老衲告退了。」
了缘起身施礼时,凤红邪亦回过神来并感应到有两人已经接近马车的廿尺范
围内,不用多想已知道是他的美丽侍婢和赵梓橦赶来会合。也向了缘回礼后,了
缘身影忽动已开了车门闪身出去。前脚踏出,后脚就步入,韩赵两女同时闪入马
车内,放下了两个小背包后就乖乖地分左右坐在凤红邪的身边。
甫一坐下,韩巧巧已是挨近凤红邪并仰起了俏脸凝望着他。而赵梓橦却带点
腼腆地垂首坐着不动,但也与他亲密地并肩而坐。
「主人,看来那个叫察罕的傻鸟也颇老实,观察了很久亦发现不到我们身后
有追兵的迹象。」
「你这叫聪明一世,愚笨一时。我们不用深究他有没有说谎的理由,但为了
梓橦一人而迫反我和你外,更要开罪少林寺,丢去大道教的面,你认为化算吗?
说回刚才的事吧,巧巧你认为刚才在擂台上与你交个平手的人会是谁?」
「这个……从那人出现时俞志平的眼中闪过大喜过望的神色,以及他老练而
精奥的剑术看来,我也怀疑是他,但后来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和太后所形容
的有太大出入。」
「不,的确是他。」
韩巧巧大吃一惊时,赵梓橦却是一头雾水。
「天呀!那个真的就是张志敬?但怎么好像名不符实……咦……他……他莫
非受了伤?」
凤红邪的嘴角现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不理在旁的赵梓橦就香了韩巧巧的小唇
一口后才道:「不是受伤,而是有病。是无法医治的心病。」
即使被凤红邪讨了个便宜,但韩巧巧仍是呆苦木鸡的望着他。
刚才自己和中土七宗师之一,排名尤在韩明霞之上,被称为天下第二剑的全
真掌教张志敬打了个不相伯仲,此事对她来说实在有够吃惊。
韩明霞名符其实是一代宗师,在韩巧巧心目中怕只有像凤红邪这种人物才能
与她相比,其余遇过的七大宗师就是张保真,他虚无飘渺但却高明难测的精神攻
击亦奥妙神奇。可是张志敬是仅次于雪无痕的第二人,成名几近一甲子的宗师,
却只和自己这个十六岁小嫩娃打了个平手实在是一个大笑话。
在一旁的赵梓橦也发了呆,韩巧巧虽强,但说她能和张志敬打成平手实在是
匪夷所思。
但对凤红邪的说话,她们俩又发觉事情确有其合理性。俞志平涉险张志敬才
被逼得出手相救,故此他不可能是留手与韩巧巧缠斗。同时也细想到在此多事之
秋但张志敬却多年没有步出江湖的传闻,以他的身份今次却只偷偷跑来,说来亦
是不合常理。忽然间她们明白了为何俞志平急于在练成神功后立即挑战各高手,
震起道门可能只是一个借口,实质是要代替张志敬担起全真教的大旗,可惜他今
次竟找上了凤红邪这个足能进入大宗师行列的人来。
韩巧巧偷偷望了凤红邪一眼,后者知道她的心事,但却以严厉的眼神看着她
并摇了摇头。韩巧巧失望地把头枕在他肩膀上没有出声。
刚才凤红邪是阻止了韩巧巧把这个震撼的真相传回白莲教,因为少林寺亦已
知道了此事,可是为了白道的团结而只能装作不知道。而凤红邪亦不想因此事动
摇白道根基,从而对反元的事情节外生枝。
「张志敬本非浪得虚名,他和我或俞志平一样年轻成名,比俞志平还要早几
年出道,他绝对是难得的武学之材。只是当我和他交手时却发现他剑法确实老练
无比,但功力上却打了折扣,可是最叫我感奇怪的是当他正面遇见我时气势立即
崩溃。不要说反击的斗心,从他遮掩的面目上,他的眼里就更是复杂得我也不懂
怎去形容。」
在旁的韩巧巧立时恍然大悟地叫道:「啊?莫非他……」
凤红邪尴尬地一笑,在旁的赵梓橦却听得眉头大皱,不明所以。
「可能是因为我和姥姥的样貌太相似,所以当他看到我的容貌就勾起了对姥
姥的回忆,也使他的心灵露出了那道合不上的伤痕。」凤红邪说毕不禁为张志敬
而叹息,同时不自禁望了倚在身旁的韩巧巧一眼,也想起怀内穆心玲的信件。
「你们知道七大宗师的事吗?」
对于七大宗师,她们两人知道的亦只是片碎,故也不敢鲁莽回应凤红邪的问
题。
韩巧巧想了一回才先回答:「婢子是太后的两名弟子之一,但对她的了解实
在不多,就连平时叫她一声老师她也会不高兴的,只容我们叫她做教主和太后,
唯一只知道她成名之学是莲心篇和姹女心法。其它的几位就不敢断言了。」
赵梓橦随后亦作答道:「梓橦以前亦跟随张保真学艺,但却从不知他的深浅
如何。只知他有一招叫『鬼哭神嚎』的武技,可是从来也没有见过他施展过。」
「嗯,你们知道的看来真的不多。先说姥姥吧,她除了巧巧所说的两种心法
外,亦曾自创出一套叫天女幻剑的剑法,据娘所说是由姹女心法的惑人之术配合
莲心篇的心法和出类拔粹的剑术结合而成。但她好像只曾使用过两次,以后不知
为了什么理由就没有再用,就连我娘亦从未见过。」
「至于张保真出身的大道教则比较特别,它是云云众多道门中不习符籙,不
求飞升的一派。只从道德经融合一点释门功法演化出现在的心法武功。他自创的
鬼哭神嚎我们刚才已经领交过,是一种无上精神秘技,理论上与姹女心法同是惑
人心神之术。此招专针对人的听觉和嗅觉,从而打破对手的心神防御至于就此摧
毁心智。」
「福裕和圆觉两位禅师以静功而闻名,同时他们亦有其特别的长处。福裕精
研上三路短拳法掌法,致力自创短打搏击之道,而圆觉则以袈裟伏魔功为专长。
通天的贾升则除了通天篇外还喜欢学习塞外的邪门之技,但他已三十多年没有出
现江湖,故此我也不清楚他现在武功如何。最后是雪无痕,一般人以为他剑术了
得,但其实他真正最强的是御剑之术及自创轻功踏雪无痕。这两种武功是二合为
一,一招分高下的强绝武技。」
「其实除了这几人外还有白云宗的阳海,他以精妙剑法而驰名。国师兼黄教
主教宗喀巴则是不世出的禅学奇才,其静功修为可能更出于福裕和圆觉之右,加
上他一身奇学秘技,绝不会比七大宗师的任何一人差,他亦是我最想挑战之人。
另外还有数十年没有出现江湖的天念宗及圣极宗两门宗主。」
凤红邪望了一望听得入神和敬畏的韩赵二女,细想了一回才道:「巧巧你人
极聪明,可就是有此地方稍为欠缺。我费了这么多唇舌不是要你们去敬畏他们,
而是要你们明白他们的虚实,其实所谓的宗师高手不过也是一个由外人加上去的
称号。就算他们真的高明又如何,话到底亦是凡人一个,若然失去信心未战先怯
的话,不要说必然是惨败收场,恐怕连保住性命亦是办不到。」
被凤红邪所提点教导,韩巧巧和赵梓橦同时露出深思神情。尤其是赵梓橦,
她知道凤红邪是在提点自己,因为她的假想敌正是七大宗师的张保真。
「就以张志敬为例,如非他有心病,巧巧你刚才已经吃大亏。但是任何人皆
有破绽,问题是,你们要怎去做才可以让他们表露出来。无生畏无死怖是为大无
畏,先不胜以待敌之可胜才是兵家之正道,也是真正宗师的必经之路。但还有一
点是,巧巧梓橦,任何时候你们都要紧记,世上仍有关心你们之人。」
当凤红邪说完后,他轻轻的把手绕过韩巧巧的背后把她搂紧并握起了她柔软
的小手,她亦抬起了头带点激昂地注视他,醒觉,感激和狂喜从那双无比晶莹的
明眸表露无遗。
在旁的赵梓橦亦娇躯轻悸,从凤红邪的说话中想到了楚无双为她战斗时的心
情,也记紧了刚才凤红邪在说话时那种被珍惜的感觉,当日在客栈时他那温柔的
面孔也在心湖中渐变清晰,她不自觉地带一点茫然和心痛把头轻枕于他的肩上。
一路上,在马车之中三人再也没有说话。默默享受这宁静安心的时光。